冷掉的荞麦面还是荞麦面

【磁石】花魁（中）

正直大少爷樱井翔和花魁ニノ的故事。

前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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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翔确实说话算数。

两人也随着那次加钱，渐渐开始熟络起来。二宫不再用樱井来了的时间补觉，樱井也不再偷看他睡觉。

二宫自然开始变本加厉，诸如聊天说话下盘棋之类的小事，都要加钱。

樱井觉得有趣，也和他达成了默契，倘若是有什么想要二宫做的事，就直接递钱。

「二宫大官人，您这是在搜刮民脂民膏啊。」

「好说好说，这儿后厨做的桂花糕可好吃了，我去给你拿点儿？」

这么机灵好看，又这么贪财的人，想必是不多见了。

摸着自己瘪瘪的钱袋，吃着二宫端来的那盘雪白清甜的桂花糕，樱井不禁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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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花好月圆夜。

那晚樱井刚走，二宫洗过澡，理好衣服，趁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怀里揣着个什么东西跑到了后院的樱花树旁。

 

「小润，小润？」

墙头冒出个小男孩，看着也就不过七八岁，衣着素简，唯有一双眼睛十分明亮。

「小润，快过来，」二宫朝他招招手，轻声问道，「先生今天教了些什么啊？」

「今天教了论语，还练了字！」

「真好，给小和哥讲讲？」

「子曰：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君子去仁，恶乎成名？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小润奶声奶气地学着先生的样子，摇头晃脑地背了遍文章，「就是说，不该以不正当的手段得到富裕和显贵，不该以不正当的手段摆脱贫穷和低贱，真正的君子即使是在最颠沛流离的时候也不能离开仁德。」

「我们小润最聪明了！」二宫一脸自豪地拍了拍小男孩的头，随即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小润最喜欢的桂花糕，这儿还有几两银子，纸墨不够用了就买，别跟从前似的拿树枝练字了，听到没有？钱不够了就跟小和哥说，小和哥有得是钱。小润好好读书，考出个功名来，做真君子，做人上人。」

「知道啦小和哥，你每次都要跟我说上好几遍。」

「快去吧，明天上学别迟了。」

小润爬上墙，再次消失在夜色中。

二宫也掸掸衣摆沾上的花瓣往回走，却没注意到暗处一个本该再熟悉不过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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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输了。」

看着眼前的棋盘，二宫摊摊手，敞开的领口微微透出一点红痕。

视线停留在那朵殷红的痕迹上，樱井不知为何，突然有点不悦。

「我要你赢我一次。」

「你们有钱人真难伺候，」二宫浅浅笑着，「你不让我，还要我赢你。」

樱井听着他抱怨，递过一枚金元宝。

二宫和也惊了一下，随即立刻接过来，难以置信地上嘴就咬了一口。

是真的。

「买我赢你？」

「不买你赢，买你两个月时间。」

「你知道的，我不值这么多钱，你把我弄死了可能也就值这个的一半。」

「你值。」

樱井眼里光彩熠熠。

「你值。」

他又重复了一遍，不知是说给谁听。

 

—

 

二宫和也觉得自己被纠缠了。

「ニノ我带你去做身衣服去。」

「ニノ巷口那家新开的酒楼好像很好吃，我们去吃。」

两个月的时间里，樱井翔当他是个普通朋友一样，有事没事就会来找他，带他出院子，去各种他之前从未去过的地方。

可无论他走到哪里，周遭都是千篇一律的审视和不屑，樱井不在意，可他在意。

他不希望樱井因为他的存在而被人指指点点。

他也不该是能和这个人并肩走在大街上的人。

 

两个月的时间不长也不短，却完全改变了二宫和也的生活。

他清楚地知道那不是他应得的，是他碰巧偷来的。

 

最后一晚，樱井坐在他房里下棋。

「你赢了。」

二宫收拾着桌上的棋局，轻描淡写地说。

樱井不知在想些什么，喃喃道，「我大概挺中意你，有时觉得已经离你很近了，但却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二宫没说话，只是笑笑，坐在他对面。

 

见二宫开始给他倒酒，樱井又习惯性地把手伸向了钱袋，却被捂住了手。

「这杯不要钱，我送你的。」

「我本来有的就不多，全给你你也不见得有多稀罕，你就是看我有趣而已，你们有钱人都是这样的，」二宫看着樱井把眼前那杯酒咽下喉咙，「这种错觉很快就会过去了，所以放过我吧，过了今晚就放我回我该在的地方吧，算我求你。」

樱井觉得很热，他听到二宫的声音越来越远，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起来，甚至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你为什么要这样作贱自己？」

他想问，却问不出声。

直到凉薄的双唇覆在他嘴上。

 

第二天早上，樱井醒来，不见二宫的身影。

 

——

 

「小和你听说了吗！小润被樱井家收为养子了！」

睡梦中的二宫和也被一阵拍门声惊醒。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