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掉的荞麦面还是荞麦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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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磁石】年年岁岁

开银行的二宫小少爷和黑道大佬的大儿子樱井翔的故事。

翔ちゃん、お誕生日おめでとうございま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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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银行的二宫家小少爷二宫和也过百岁的时候,樱井翔还不满一岁,坐在樱井爸爸腿上,一双黑豆一样的眼睛就直直地盯着那个包在黄色蜡烛包里的宝宝。

黑道大佬樱井俊笑容可掬地拍拍自家大儿子的后脑勺,说今后我们樱井家和二宫家的交情就靠你们俩啦。

 

二宫小少爷抓周时,相叶家二当家的游戏机不知怎地就掉在了小翔面前,小翔在爸爸怀里,挣扎着要把那个游戏机扒拉到一边去,谁知伶俐的二宫小少爷三蹭并作两蹭地冲着游戏机爬过来,一把抓住了那个要把游戏机扒拉走的小胖胳膊。

小翔一惊,半天没有动作,等到在场的所有人都反应过来的时候,二宫小少爷的右手正举着相叶家二当家掉的游戏机,咧开嘴,笑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任谁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贺词出来。

「你们看小少爷左手好像还攥着什么呢?」

细心的松本家大少爷忽闪着智慧的睫毛,指着二宫和也紧紧攥成小拳头的左手。

轻轻掰开二宫小少爷的左手,看到那枚金灿灿的纪念币时,二宫爸爸的脸才终于多云转晴。

「哈哈哈哈哈好啊!果然虎父无犬子!」

 

 

樱井翔这个人,打小就特别能吃,在吃上也不怎么讲究,看上去就是单纯地喜欢着吃东西这件事。

十岁那年的生日派对上,小学四年级的樱井翔瞥了一眼坐在旁边挑来挑去的二宫和也,「你这么挑,当你家厨子肯定很不容易。」

「你这么能吃,你家厨子应该也挺不容易的。」

九岁的二宫头也不抬,淡淡回了他一句,继续整理着面前的饭菜。

 

后来樱井翔才知道,二宫和也不是挑食,是胃不好。

而后来二宫和也才知道,樱井翔八岁时被绑过,对方也是够狠,不知和樱井家有什么深仇大恨,八岁的孩子,三天没给他饭吃。

自从那以后,樱井总是把每顿饭都认认真真地,当最后一顿吃。

然而这都是后话。

 

 

二宫和也十岁生日那天,樱井翔送了他一个背包。

这个看起来好像不是很贵也并不很起眼的黑色背包就被堆在二宫小少爷的礼物堆里被冷落着,直到第三天上午,挑剔的小少爷打开背包,看到了那台自己关注了许久,即将在五个月后发售的最新款游戏机。

爸爸总是教育他说,虽然钱很重要,但是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用钱买不到的,樱井家就是这个例外。

二宫小少爷不由得从内心深处涌起一股敬佩之情。

樱井翔什么都知道,只要他想要,也什么都做得到。

真厉害啊。

 

 

小学六年级一天下午,正低着头玩着手上樱井去年送的最新款游戏机的二宫小少爷,被一群混混堵在了回家的路上。

「喂,还想要命的话就把身上的钱拿出来。」

人生的前十二年还没见过这阵势的二宫小少爷一分神,手中操纵的角色被对面一刀砍死了。

二宫和也看着闪烁着的GAME OVER画面皱了皱眉头,心底突然涌起了一股无名火,「要钱没有,要命倒是有一条。」

 

小混混被摆平了,二宫小少爷白白嫩嫩的右胳膊被划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大口子。

「哎哟哟哟哟,疼死我了!」从地上捡起来那个混混头目的蝴蝶刀,朝着那人的腰腹狠狠踢了一脚,「拦小学生居然带刀,还讲不讲规矩啊。」

 

当天晚上,失血过多的二宫小少爷就被送进了樱井家的医院。

「疼疼疼疼疼疼疼——!」

坐在床上换药的二宫小少爷眼里噙着泪水,憋得下巴都突出来了,也愣是没掉下来一滴。

「现在知道疼了,当初给钱了事不就得了。」

樱井翔坐在一边,手里端着本书,轻描淡写地扫了他一眼。

「你懂什么呀…哎哟轻点!」刚想反驳,沾着消毒水的棉签碰到伤口上,疼得二宫小少爷一阵呲牙咧嘴,「樱井翔你不许笑!」

 

二宫和也不知道的是,第二天上午,砍了他的那帮小混混就人间蒸发了。

 

 

樱井翔十五岁生日那天早上,收到了二宫和也的简讯,约他中午来二宫家吃饭。

「这个真好吃。」

刚刚夹了第一筷子的樱井翔就对眼前这碗荞麦面赞不绝口,从嘴角到眼角都透着笑意。

「好吃就多吃点啊。」

脸上明显挂着两个黑眼圈的二宫和也坐在一边玩着游戏,偷偷瞄着餐桌上狼吞虎咽的樱井翔。

吃完最后一口,樱井深吸一口气,「ニノ,把你家厨子让给我吧!」

「不行。」

「为什么?」

「不行就是不行。」

「那我每年都要来吃!」

 

打那以后每年1月25日的中午,樱井翔都会不远万里地跑到二宫家里,吃上一碗热乎乎的荞麦面。

 

 

大学毕业后,二十二岁的樱井翔接手家业时,樱井爸爸说差不多了,就到这里吧。

他知道自家儿子和自己的追求不同,樱井家的孩子也不会,更不应该为了回应他人的期待而对自己的决定做出任何改变。

正如樱井爸爸所预想的那样,樱井翔花了八年的时间,把自家的全部产业都洗白了。

地下赌场变成了高档自助餐厅,跑马场变成了天然牧场。

原本的黑道世家,成了饮食行业的巨擘。

可樱井翔每年过生日时,仍旧会向二宫和也讨那个给他煮荞麦面的厨子。

 

二宫妈妈曾经说过,人有钱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就做什么都可以了,因为别人都知道,他做什么事情都不是为了钱,而是单纯地想做这件事。

二宫和也突然觉得自家老妈说的话非常有哲理。

因为当他问起樱井翔为什么要把自家产业全部洗白的时候,樱井是这么说的。

「我想过安定的生活,」樱井翔笑了笑,语气笃定,「一个家,一盏灯,家里有个等我的人,院子里养着只大型犬。」

二宫和也看看他,没有说话。

「我刚刚是不是说了很不错的话啊。」

刚刚步入三十代的樱井翔腰背挺得笔直,一双溜圆的桃花眼看着他,像要把二宫和也整个人都看穿一样。

「那就把这个作为我三十岁生日的愿望吧,总有一天会实现的。」

 


2017年1月25日,下午一点十七分。

 

「别的不说了,今年过生日,我就要你们家的厨子,」吃饱喝足的樱井翔舒舒服服地往沙发上一横,「我可跟你说好了,我找你要了他二十年,今天他要是再不出来,我就不走了。」

二宫透过桌上的高脚杯看着靠在沙发上毫无形象可言的樱井大少爷,突然就想到了十四岁时的那个下午,阳光也和今天一般好,自己缠着家里年迈的女佣阿清要她教做荞麦面和几样简单的小菜。

记得当时阿清掩嘴笑着问,小少爷,这怎么都是樱井家大少爷喜欢的呀。

阿清这么聪明,什么都瞒不住她。

 

陷入回忆里的二宫小少爷眼眶红了,耳根也跟着红了,眯着眼睛轻轻笑了一声,懒懒地说,「这是我做的。」

 

「二宫和也,这么多年你终于舍得说实话了。」

樱井翔咧开嘴笑着,一如二十年前那天中午来二宫家吃饭,端起那碗荞麦面时的表情。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生日愿望吗,现在轻井泽两亿的地我买好了,狗也养了,就差你了。」

 

二宫家的小少爷撇撇嘴,难得没说别的,也没岔开话题。

他就只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说了声好。

 

 

说起来三十多年前,樱井家的大少爷过百岁时,在众人关注的视线中摇摇晃晃地爬着,樱井爸爸还悄悄把自己那把卸了子弹的博莱塔92F往前推了一推。

可樱井翔第一把摸着的原本不是筷子,也不是饭碗,更不是樱井爸爸的枪,而是站在床边轻轻扶了他一把的,二宫夫人的肚皮。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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