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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磁石】樱井医生请问我明天可以出院吗(下)

樱井医生和他的患者,演员二宫先生的故事。

CP是磁石Y2,微虐,用生命保证HE,全门把客串。

上篇在这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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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把二宫送走之后,樱井辞了职,回到家,把电视的声音开到最大。

只有电视的声音才能让他觉得自己不是孤独的。

「樱井前辈,今天有个从德国打过来的电话,听说你辞职了对面就没有声音了,我想应该是二宫先生吧?」嘈杂的电视背景音下,家里的电话正播放着松本医生的留言,「我觉得您这样做是正确的,我支持您的决定,希望二宫先生能够早日康复。」

 

樱井翔坐在沙发前面的地毯上,回想起自己大学毕业,刚刚进入医院的时候。

新人的第一年,按照惯例在各个科室实习时,他遇到了一个同样来见习的演员。

那个演员个子不是很高,还总是猫着背,可樱井翔就是有一种直觉,他会红起来。

因为那个人见习时的专注程度甚至让人怀疑其实他才是来实习的新人医生。

也许是因为尊敬的前辈对那个小演员的重视程度远远超过了自己,樱井这个正牌实习医生不知为何有点不高兴了,「先生,请不要干扰我们的正常工作。」

「啊,对不起…」那个演员说着,向后退了退,「请。」

很多年之后,等到那个小演员真正火起来的时候,樱井翔才知道他叫二宫和也。

世人都说他是千年一遇的天才演员,可只有樱井翔知道,二宫和也其实是这样勤勉认真的一个人。

 

「喂,樱井翔。」

「你说,为什么是我啊?」

「全世界有这么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我啊…」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好想把那个掌管生死的神明揪出来好好问一问,世界上有这么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二宫和也啊。

为什么偏偏是二宫和也啊。

 

正因为接触得多了,樱井医生比一般人更害怕这些所谓的「未知的几率」。

他怕有一天走进病房的时候,看不到仪器上那些跳动延伸的数字和折线。

他怕有一天走进病房的时候,发现那个前一天还吃得腮帮鼓鼓的年轻人,心脏停止跳动,呼吸也已经停止。

他很怕一觉醒来,就再也见不到二宫和也了。

这恐惧比任何意念都要来得更加真实。

 

辞职的半年之后,樱井翔以医疗志愿者的身份去了南非,一去就是七年。

他从未和大野智或是相叶雅纪联系过,也不知道二宫和也现在怎样了,这些年每年年初都想着,今年一定要去德国,可随着时间流逝,到了年末又开始担忧起来。

他在一步一步地接近那个结果,却并不知道那究竟是个怎样的结果,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

医生喜欢上了自己的患者,这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件有违常理的事情。

所以他选择逃避。

 

什么都不知道是一种很好的状态。

这样他就能假设二宫和也还蹦蹦跳跳地活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某个不为他所知的角落。

在那里,努力生存着。

交到了许许多多的朋友,甚至已经娶妻生子了也说不定。

一家人坐在桌前,听二宫挥着小拳头炫耀自己当年还是个小演员时的艰辛奋斗史,炫耀自己是怎么以世界第一的身份打败未知的病魔。

或许还会提到一个叫樱井翔的医生。

想着想着,樱井就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改变一个人的不是年龄,而是经历。」

不知为何,樱井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句不知在哪里看到还是听到过的话。

为什么神要创造一个人,再去改变他呢?

一定是因为我们在途中走错了路吧。

 

终于有一天,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樱井翔下定决心给大野智发了封简短的邮件,几句寒暄之后,询问了二宫和也的状况。

第二天他收到的回信是这样的——

「樱井医生:

之前很多次想和您取得联系,都没能成功。

非常遗憾的是,二宫先生已经不在了。

他离开之前拜托我们说有个东西一定要交到您手里。

如果方便的话,樱井医生留下现在的地址和电话,我替他给您快递过去吧。」

 

意外的是,看到这里的樱井翔没有哭,他只是安静地坐在桌前。

他突然觉得很饿。

他突然觉得胃里空空的。

所以他去厨房泡了杯面。

从冰箱里拿出矿泉水,拧开瓶盖,倒进热水壶,插上电,等水沸腾的时候撕开杯面的包装,掀起盖子,把烧好的水倒进去,压住盖子。

再等三分钟,就可以吃了。

 

杯面的热气蒸腾上来,带着独特的食品添加剂的香气,勾起人的食欲。

可樱井翔什么都闻不到。

嗓子也像是被什么东西梗住了一般,食欲全无。

眼泪融进杯面的汤里,迅速消失不见。

胃里空空的,心里也空空的,无法填补。

 

世界毁灭的一刻,樱井翔觉得自己大概应该就是这样的反应吧。

 

然而世界却并没有毁灭,仍旧如同齿轮一般平稳地运行着。

他还是每天认真做着志愿者的工作,只是偶尔会坐在桌前发发呆。

如果他当年没有把二宫和也送出国,会是什么样子呢?

如果他也跟去了德国,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可事到如今,再说这些早就已经没有意义了。

因为那个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啊。

 

给大野医生回信的三天之后,一个休息日的上午,本来打算一觉睡到中午的樱井医生不到十点就被敲门声吵醒了。

「樱井先生,您的快递到了。」

嗯?日语?

他已经很久没听到过日语了,所以微微楞了一下,迷迷糊糊地穿着睡衣拖鞋过去开门,却并没有觉得其中有什么蹊跷。

打开门的一刻,他不由自主地睁大了双眼——

站在门口的那个人个子不高,戴着个棒球帽,猫着背,穿着松垮的T恤和短裤,抬起头时笑得眉眼弯弯,就连下巴上的那颗痣都格外鲜活。

「从德国寄来的二宫和也一件,请您签收。」

 

二宫身后的太阳亮亮的,有点刺眼,可樱井却不敢眨眼,也不敢动。

他生怕一眨眼,一抬手,面前这个人就消失了。

这一定是他此生做过的,最好的一个梦。

 

「喂,你还好吗?」

樱井就像个雕像一样,仿佛被谁按了暂停键,一动不动地。

二宫好笑地捏捏他的脸,又戳戳他胳膊上的装饰性肌肉,「吓到了吧!哈哈哈…」

话音未落,二宫和也就被一把拽进了屋,撞在樱井怀里。

好吧,不是装饰性肌肉…

 

「好了好了医生,我知道你喜欢我,也不用抱这么久吧…」

 

「我刚到德国的时候就给你打电话,可对面说你辞职了,说真的当时简直想再见面时一口咬死你算了,」二宫对着樱井做了个恶狠狠的表情,反而把樱井逗笑了,「现在也想!」

「大野医生和相叶医生都对我很好,前面几年好几次觉得撑不过去了,可是在他们的帮助下都坚持过来了。」

二宫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进了屋就窝进沙发里,自顾自说个不停,樱井就坐在他旁边,微微笑着听他讲。

「到了第五年的时候,他俩突然研究出了个什么什么疗法,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啦,或许你可以等等今年的诺贝尔医学奖?果然天然是会引发奇迹的。」

「开始还有一点排异反应,可你不是哭着求我活下来吗?我就活下来了。」

说完,他一脸得意地看着身边的樱井。

 

「你吃早饭没?饿不饿?我煮泡面给你吃?」

樱井医生突然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从沙发上站起身,睡衣的一角却突然被二宫抓住了。

 

「樱井医生,我已经出院了。」

「出院了就不是你的患者了,所以你没有照顾我的义务。」

 

谁知刚刚还支支吾吾不知如何是好的樱井翔,这一次,没有任何停顿地,把二宫和也的话头接了过来,「很好,那我问你,你还有钱吗?」

「据我所知,二宫和也的个人存款早在去德国之前就已经花完了。所以你觉得,我们两个现在是什么关系?」

樱井翘起一边嘴角,笑的坏坏的。


「可以肉偿吗?」二宫叹了口气,轻描淡写地说。

「我…我去煮面。」

 

又被他逃掉了。

「…啧,喜欢我就直说啊…」

「嗯?」正在厨房烧水的樱井翔隐隐约约听到客厅的二宫好像在嘟囔着什么,「你说什么?」

坐在客厅的二宫和也没有理他,只是默默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

 

没关系的。

反正属于他们的时间还长得很。

 

夏天过去还有秋天,秋天过去还有冬天,冬天过去又是新的一年。

就这样一天一天,一年一年。

总有一天…

嘿嘿嘿。

 

坐在沙发上的二宫和也伸了个懒腰,陷入对未来的美好幻想中。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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