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掉的荞麦面还是荞麦面

【磁石】樱井医生请问我明天可以出院吗（上）

樱井医生和他的患者，演员二宫先生的故事。

CP是磁石Y2，微虐，用生命保证HE，全门把客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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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和也生病了。

一种很奇怪的病。

起先是小臂上出现了一块淡红色的斑痕，他以为是被蚊子咬到了，也没太在意。可是过了两三天，斑痕仍未消退，反而有点扩大的趋势，用手按上去还有些疼。

那天赶完通告，跟经纪人说过之后，他独自一人去了医院。

 

——

「二宫金次郎先生——」

听到护士小姐叫到了他的假名，二宫和也把口罩往上推了推，进了诊室。

「二宫先生，请坐下。」

年轻的医生轻声招呼着，手中还在整理着前面一位病人的病例。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搭配上白大褂，给人一种很禁欲的感觉。

二宫把视线移到了那位医生胸前的名牌上——樱井翔吗？倒是个不错的名字。

医院里的中央空调无声地运行着，如同操纵时间掌控生死的机器。

这是樱井翔和二宫和也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

 

——

自从那天以来，在樱井医生不眠不休地查了半个月资料之后，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二宫患上的这种病，他是全世界唯一的病例。

一个月后，演员二宫和也发表声明，由于自己身体的原因暂时退出演艺圈，复归日期未定。

消息一出，便在网络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有人说他是因为演艺事业受挫才不得不暂时退出，有人说他是因为态度问题被经纪公司封杀了。

甚至还有人说他名为退出，实则是要出国旅行，秘密结婚。

病床上的二宫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些所谓「证据全面」的谣言，心想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如果事情真的是大家猜测的那样，那就太好了。

 

他很痛。

他的左手已经快要痛到没有知觉，裸露的皮肤上爬满了红色的斑痕。

这些可恶的痕迹像是要把他整个人吞噬掉一样，一天一天，一点一点地扩大延伸。

然而停止活动却并不是因为痛，而是因为手臂上的红斑已经扩散到了不能被衣服遮挡住的程度。

 

——

「二宫先生打扰了，我是樱井医生的助手松本润，樱井医生目前还在研究室，我来帮您做今天的检查。」

「啊…您好。」

这位松本医生有着和樱井医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没有表情的表情。

见过了太多的痛苦的人，这些医生大概早就已经麻木了吧。

 

二宫曾经也演过医生的角色，为了塑造这一角色，还在医院见习过一阵子。

医生们冷静地帮伤者处理伤口，冷静地告诉病人的家属他已经没多少天可以活，冷静地宣判死亡。

早年他演戏时，也会有些僵硬，后来就顺利了，是因为习惯了。

想必这些医生也早已习惯了吧。

可剧本里写的医生却不是这样的。

理想和现实的差距，总是这么让人难以接受。

而又不得不去接受。

 

——

「我可以自己拿着吃，」二宫笑着从樱井手里夺过勺子，「医生你看，我的右手还能动的！」

樱井任他拿走勺子，把餐盘往他的右手边推了推，顺手调整了一下碗的位置。

「我天天在这里除了吃就是睡，出了院都没办法接戏了，还要减肥，减肥很麻烦的你知道吗？」

二宫一勺一勺地舀着饭菜，脸颊撑得鼓鼓的。

「是吗，」樱井医生难得牵起嘴角笑了笑，「多吃点，明天下午还有一次会诊。」

「知道啦医生！兴许我明天就能出院了呢！」

 

——

然而半年的时间过去了，二宫的病情仍旧没有好转，虽然斑痕已经控制住不再扩散，可原有的斑痕也始终未曾消退。

更为糟糕的是，他的内脏功能在渐渐衰退。

樱井医生每天吃饭的时候都会来陪他，跟他说说话。

起先还坚持着自己拿勺子吃饭，后来变成樱井医生喂他吃。

「医生我明天可以出院吗？」

每天中午吃完饭，二宫都这样问樱井。

可樱井总是不回答他。

 

——

今天二宫没有问那个例行的问题，樱井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收拾好餐盘准备离开。

站起身的时候，却被病床上的人拽住了衣角。

「喂，樱井翔。」

「你说，为什么是我啊？」

「全世界有这么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我啊…」

这注定是个无法回答的问题。

——

 

樱井医生心里很难受。

最近和院长商谈过好几次推荐二宫到德国接受更为先进的研究治疗，都被院长否决了。

院长想要用这种特殊病例在世界范围内做出可观的业绩来，可二宫的病情更加需要的是先端的医学技术，哪怕只能提高一点点治愈的几率，也是值得尝试的。

樱井医生很难过，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难过了。

在他的眼里，生死本来就只是几率而已，可二宫的病例却迫使他直面自己的无能与无力。

 

——

「毕业不是一个结束，你们将享受美好的人生。」

弟弟的大学毕业典礼上，樱井医生举着摄像机站在台下，听着校长让人发困的讲话。

人们总是善于把人生和美好划上等号，却不知道活着这件事本身，包含着多少的说不出的辛苦和无奈。

 

——

「二宫先生，接下来的话我只说一遍，请听好了，」坐在床边的樱井背对着二宫，用比平常略快的语速说着，「明天一早我会帮你办理好出院手续，然后带你去机场。」

「嗯？」

「到了德国那边，大野医生和相叶医生会接应你。」

「我知道了。」

二宫点点头。

早在他刚刚入院的时候，经纪人每天都会来探望他，而后随着病情的恶化，经纪人的探望频率也不断减少，时隔三个月后，和经纪人的最后一次会面，是让他在和公司的解约协议上盖章。

因为怕母亲会担心，他也从未把自己的病情告诉过家人，只说自己是交了个不错的女朋友，要去旅行了。

正因为他是一个人，所以即使彻底输掉了，那也只是输了一条命而已。

这不足为惧。

 

——

身材高挑的空姐推着二宫的轮椅准备带他去安检时，樱井医生并没有跟过来。

年轻的空姐明显是在找刚才的那位先生，不知他是否要和朋友道个别。

可身后哪里还有樱井的身影。

二宫和也只是转过头笑了笑，「看来我朋友已经走了，我们也走吧，给您添麻烦了。」

 

「二宫先生！」身后传来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请活下来。」

二宫和也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那个一向要强的樱井医生在他身后哭了。

他从来不是一个人，他只是忘记了，自己的身边还有樱井医生。

他举了举左手。

回过神来，眼前已是一片模糊。

 

——

「从今天开始，二宫先生就是我们的病人了。」

「那个…请问我可以借用一下电话吗？我想和樱井医生报个平安…」

 

「您好，这里是XX医院。」

「麻烦帮忙转接一下樱井医生，外科的樱井翔医生。」

「那个，不好意思，樱井医生已经辞职了。」

 

——

樱井翔，你怕了吗？

怕我终有一天，将死在你面前吗？

-TBC-